第32章

两人一起搬书上楼,漆月指指走廊里一张旧桌子,两人又一起把书放下,那张桌子久无人用,书一放下去溅起薄薄一层灰。

漆月:“别开玩笑了,高考个鬼啊高考,信不信我把你这一堆当废纸卖了?”

喻宜之一点不在意:“卖了我就再买。”

漆月挺无语,想起上次全市统考喻宜之给她补习的时候,同样一本书简直不知买了多少次。

漆月:“喻宜之你这人真挺倔的,长得清清秀秀的怎么跟头驴似的。”

喻宜之一挑眉真实的惊讶了:“你说我像什么?”

漆月笑出了声:“说你像驴你不服?”做了个要扯喻宜之头发的手势。

喻宜之两只手伸到脖子后拢了下自己头发,嘟哝一句:“那也比像马好。”

“为什么?”

“马脸长,不漂亮。”

漆月又被逗乐:“你很在乎自己漂不漂亮么?”

“在乎。”

“虚荣!”

“不是。”喻宜之飞快辩解,顿了顿又才小声补充:“因为你挺漂亮的,我不想输给你。”

漆月很大声的嗤一声,耳朵躲在红发里后知后觉的发烫。

良久她才嘀咕一句:“你怎么可能在任何层面输给我,搞笑吧你。”

“早就输了。”

“啊?”

“没什么。”喻宜之转开脸:“你在洗衣服?”

“哦,嗯。”

“怎么不用洗衣机?”

“手洗干净。”

到底还是不愿在喻宜之面前露出自己的窘迫,是怕喻宜之看轻自己么?可那台生锈坏掉的旧洗衣机就在走廊不远处,喻宜之那么聪明,不知看到没有。

但喻宜之没说什么,只说:“那你先洗,洗完再学。”

漆月重新在盆边坐下,嘴里骂骂咧咧的:“我k,谁说我要学了。”

喻宜之没了动静,漆月一回头,看她搬了个小凳子走来,也在盆边坐下。

“你干嘛?”

喻宜之捞起一件衣服:“一起洗,快点洗完快点学习。”

漆月都慌了,一把抢过衣服:“你以前洗过衣服么?”

“没洗过。”喻宜之淡定的把衣服抢回去:“但可以试试。”

午后的阳光洒进来,周遭温度升高,可自来水管里接出的水还是冰凉刺骨,少女白嫩的手指很快冻红,可她低着头,认真得像在做一道数学题。

她拿的那件衣服是漆红玉的贴身保暖衣,漆红玉擦了药身上还是痒,皮肤总被挠得血迹斑斑,一点一点的血迹染在衣服上,很难洗。

少女埋着头,一厘米一厘米的仔细搓洗着,柔顺的长发顺着肩膀滑下,挂在耳边荡啊荡。

她抬头问漆月:“有皮筋么?”

漆月站起来,擦干手摸摸口袋,掏出一根,喻宜之伸手想接,漆月绕到她身后:“我帮你吧。”

头发不似皮肤有温度,就算触碰,紧张的感觉会不会少一点。

漆月站在喻宜之身后,一手从上往下慢慢梳理,另一手把黑发握成一束。

明明是直发啊,为什么像藤蔓,缠缠绕绕捆住她指尖,又顺着手腕一路往上,攀过手臂和肩膀,捆住心脏的位置,尖刺刺进去仿若有毒,带来一阵心脏的麻痹。

喻宜之脱了外套,今天穿的一件白毛衣领口很低,雪白的后颈露出来,几乎耀眼。

只是。

漆月以为自己看错了:“喻宜之,你受伤了?”

领口半遮掩住左肩的位置,一块淡淡的淤紫,因为喻宜之太白,即便只露出冰山一角的感觉,看上去也实在触目惊心。

“哦。”喻宜之淡淡的:“摔了一跤。”

“怎么会摔到那啊?”漆月皱眉啧一声:“我看看。”

她想把喻宜之毛衣领口轻轻往下扯,却被喻宜之把她手一把按住:“漆月你,臭流氓。”

漆月触电一样把她手甩开:“我k,你说什么呢!我就看看你伤怎么样了。”

漆月绕回自己凳子坐下:“老子不看了!谁稀罕管你。”

喻宜之笑了下:“小伤,没事。”

漆月抓起衣服边洗边嘀咕:“这么大个人了走路还走不好。”

“担心我啊?”

“放屁。”

喻宜之笑:“别墅木地板旧了,楼梯磨得太光滑,不好走。”

“关我屁事。”

喻宜之又笑笑,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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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一起洗衣服变快很多,漆月把盆端起来,一个人多少还是费力,喻宜之绕到另一边,跟她一起抬着。

喻宜之:“晾在哪?”

漆月:“楼顶。”

两人一起抬着盆向狭窄楼梯走去,本来喻宜之在后,漆月:“等下。”

她自己换到后面:“你走前面。”

爬楼梯时更多的力压到了她这边,旧筒子楼光线昏暗,一登上楼顶倏然开阔,有种登高望远的感觉。

喻宜之:“这儿风景很好。”

漆月嗤一声:“根本没人打扫,角落里都是空易拉罐和避孕套,还有大小姐,小心脚下都是鸟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