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七章 不是东西!
当辛爱黄台吉在“供述”上画押的那一刻,秦中堂的谋划就正式启动了。而且不止辛爱黄台吉,被俘虏的胡人大部分也都被诱导画押了。
辛爱黄台吉被许诺册封为顺义侯,其他人则是册封为指挥使到指挥佥事不等。
这样做的好处就是,让这些人一起染上“污点”,可以互相作证互相监视,免得出现“孤证不立”的情况。
如果只有辛爱黄台吉自己偷偷画押,回到草原后万一不承认就彻底失控了。
同时这些人也大概率会因此而团结,被放回草原后不至于让辛爱黄台吉毫无班底。
当然也可能会产生负面作用,但世事难有十全十美,不可能一点风险都不冒。
至于极个别不肯画押认罪的俘囚,那都很自然的病死了。
秦中堂将这些北虏俘囚的认罪书呈进仁寿宫后,当天下午,在修仙功课的间隙,嘉靖皇帝传旨出来,召阁臣们以及无逸殿大臣去仁寿宫觐见。
原来说起阁臣范围,默认是指殿阁大学士,不包括秦中堂,但现在则默认包括了。
秦德威泛舟渡过太液池,又过迎和门,远远望见翟阁老或者翟首辅还在仁寿宫门外等候谢恩。
听在此值守的徐小弟说,这是翟阁老连续第三天来谢恩了,但都没能进仁寿宫。
望着这一幕,秦中堂也觉得很蛋疼。
西边无逸殿,东边文渊阁,而翟阁老不东不西的没地方去,首辅当成这样,不如直接辞官就完事了。
况且强扭的瓜不甜,皇帝不想见你就算了,回家养病去,当个名义首辅皆大欢喜,又何必天天在这里耗着丢人现眼!
秦德威站在迎和门驻足不前,这让徐妙璟很是莫名其妙,“不是皇上召见姐夫你么?为何不去仁寿宫门外等候?”
秦德威答道:“在这里等也一样,一会儿太监从仁寿宫出来接人了,再过去跟着!
况且你我兄弟许久没有说话了,正好也可以在这里说说话。”
徐小弟对姐夫的心路已经熟的不能再熟了,“我怎么感觉你是在躲着翟阁老?不然你刚才仔细问他的事情作甚?”
秦德威喝斥道:“胡扯!满朝文武就没有能让我躲着的人!严嵩我都不避道,何况别人!”
无论怎么说,反正秦中堂不想跟翟銮单独相处,更不想讨论翟首辅是否去文渊阁办公的问题。
徐妙璟就站在旁观者立场,说了公道话句:“那翟阁老毕竟是首辅,虽然不如唐宋宰相礼绝百僚,但也是你们文官的门面人物!
现在翟阁老被压制的如此卑微,丢的是你们全体文官的脸。反正别人说起闲话,姐夫你也跑不掉!”
现在身边已经很少有人敢这样对秦中堂说话了,也就徐妙璟这样的人还有点底气说大实话。
于是秦中堂更蛋疼了,翟首辅本该援引成例去无逸殿办公,用原来夏言的直庐!
所以翟首辅现在无处可去都是严嵩的错,为什么在文渊阁的自己要一起背锅!
就这样一直等到同样受召的成国公朱希忠、京山侯崔元、内阁大学士严嵩、礼部尚书张潮等人出现在仁寿宫门外,秦德威才慢慢走了过去。
走到宫门前,秦中堂忽然发现除了那些老面孔之外,又多了两个新人,而且都认识。
一个是嘉靖十四年乙未科的同年郭朴,一个嘉靖十七年戊戌科的探花袁炜,目前本职都在翰林院。
秦德威内心不由得感叹道,历史的车轮真踏马的是滚滚向前。
了解点历史的都知道,嘉靖朝后期有四大新生代青词宰相,分别是李春芳、严讷、郭朴和袁炜。
四大里的两个,这会儿开始出现在西苑了。
作为内廷老人和词林前辈,秦中堂明知故问的说:“你二人怎会出现在这里?”
郭朴恭敬的答道:“陛下召我二人在无逸殿供奉。”
秦德威知道,前阵子嘉靖皇帝好几次传旨到翰林院,让翰林们写青词呈进。
姑且这算是选拔后备梯队“干部”吧,然后这两人脱颖而出了,入了嘉靖皇帝的法眼,被调到无逸殿供奉。
历史的惯性就是这么强大,只要嘉靖皇帝还用青词选人,这两人总能露头的。
而且明眼人都清楚,所谓的在无逸殿“供奉”,其实就是专门给皇帝写青词。
秦中堂暗暗叹口气,自己在翰林院的那些小弟,比如许谷、赵贞吉、邢一凤等人,怎么就没一个被选拔出来的?
他不知说过多少次,要用心对待青词,这帮人就是拉不下脸,白白错失机会。
想想就太心累了,纵然是穿越者,也有力穷之时啊!
幸亏还有个老熟人李春芳,名列历史上四大新生代青词宰相第一位,还能让秦中堂感到未来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