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春恩车(第2/3页)

江才人愚蠢歹毒,受了刑后更是恶语频出,不分日夜的折腾宫人。这几个宫女早就承受不住了,见苏皎皎要帮忙,低着头便退了出去,寒香殿内的宫女去之有三,只剩下鱼滢和苏皎皎,顿时空荡了不少。

眼见自己身侧的人都被苏皎皎支了出去,江才人心中警铃大作,歇斯底里地喊着:“你滚——!贱人!滚——!本主不需要你假惺惺地在这!来人啊!来人啊——!听春!听春!”

苏皎皎很是心疼的模样,垂眸叹了一口,嘴上轻轻说着:“姐姐别叫了。“

"嗓子若是哑了,便什么都说不出口了,是不是?”

江才人心里咯噔一下,以为苏皎皎这毒妇要将自己毒哑,叫喊声戛然而止。

耳边的聒噪终于消停,苏皎皎微蹙的眉头也舒展了些。她伸出一只白皙柔荑,悄无声息地,挪到江才人受伤的那处。

“嘶啦!”

干脆利落的布帛撕裂声响起,紧接着是巨大的痛楚,江才人股间的纱布被苏皎皎猛得撕下来,连带撕下来一层凝固的皮肉,伤处顿时洇了大量的血。

痛楚在一瞬到达了顶峰,江才人脸色青白,不住地哀嚎起来,并着咒骂,一声高过一声。

“啊——贱人!贱人!”

苏皎皎冷眼看着手里撕下来的带血肉的纱布,轻飘飘地丢到一旁的炭盆里,口中却柔声道:“姐姐一直怕疼,这药便一直换不上,若是这样,伤可怎么好?”

“接下来得换药呢,再忍忍罢。”

说完,她朝鱼滢递了个眼神,鱼滢立刻会意,转身去了殿门口守着,将来的人都寻了借口支走。

约莫半个时辰。

苏皎皎为江才人好生清理了满是血污的伤口,又涂上创伤药膏,重新包上了纱布,这才噙着笑回了筠雾馆。

鱼滢搀着苏皎皎回头看寒香殿的方向,里头仍旧高高低低地传来连绵不绝的哭喊声,有些惴惴不安道:“小主,今日之事可会留下把柄?江才人哭喊了将近一个时辰,奴婢怕有路过的宫人听到,传出去风言风语……”

苏皎皎脸色淡定,抬脚迈进筠雾馆的门槛,漠然道:“我不过是下手重了些,让她小小受了些苦头,这才哪儿到哪儿。她怕疼,一直不叫宫人为她上药,再拖个两三天,伤口必定要溃烂。就算说出去叫了太医,也只会觉得我以德报怨,反而叫我落个好名声。”

见她心中自有定论,鱼滢也放下了心。

待回到筠雾馆后,鱼滢同鱼霭一起手脚麻利地为苏皎皎换了衣裳,屋子里点了熏香,这才除掉了在寒香殿沾染上的血腥味儿。

此时外头日渐西斜,正午时明灿的日光也不自觉泛了浅淡的橘黄。

也不知姬良使那边如何了……

坐在圆桌前看书的苏皎皎瞧了眼天色,淡淡道:“晨起时折的花枝忘在了梨林,鱼滢,你去取回来吧。”

她抬眸与鱼滢对视一眼,鱼滢即刻便会了意,转身便离了筠雾馆。

离梨林最近的便是鸾鸣宫。

而鸾鸣宫住的,便是在春日宴上出了事的姬良使和风头正劲的妙御女。

鸾鸣宫的主位温贵嫔,性格温和,一向宽待宫人,新妃入宫前也有几分薄宠。但她性子温吞,一向不惹人注意。如今搬进两个风头正劲的新妃,还在春日宴上出了这样的岔子,定是要焦头烂额了。

鸾鸣宫醉雀阁。

两名宫女摁住不停抓喊面色痛苦的姬良使,将手从帷幔中伸出去让太医替她把脉。不多时,太医脸色凝重地从床前退到醉雀阁门前,向皇后和温贵嫔行了礼,低头道:“皇后娘娘。”

皇后坐在主位上,与温贵嫔对视一眼,沉声道:“姬良使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中了毒?”

太医颔首说道:“小主确是中了毒。微臣探了小主的脉象,又仔细查验了她近来所食所接触之物,可以确定小主中的是一种混合的毒素。需要以蒸熟的桃花作引,这才能发挥效用,否则便只是一剂无功无过的方子罢了。这方子普通人知道的甚少,微臣也是早年无意间读过此方才得以推断,好在这毒性虽来得又快又猛,却并不致命,只需喝几剂汤药便可。”

闻言,皇后面色稍霁,点点头说道:“姬良使无碍便是最好。”

她微微侧目对雨荷说:“从凤仪宫拨出留一人在醉雀阁一同照料姬良使。”

一旁坐着的温贵嫔一脸的担忧,说道:“皇后娘娘,臣妾听太医说,此方知道的人甚少,又是这样精妙的药理,普通人岂能知道这些?臣妾是鸾鸣宫主位,竟不知是何人在臣妾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地给姬良使下了药,若是不彻查,臣妾怕是寝食难安。”

皇后皱眉说道:“此人心思歹毒,竟敢在宫中下此黑手,本宫定会彻查,绝不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