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祭奠
这些关于过去的事情,在这件事情里沾身而过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和自己心里的那独一份的真相,可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如今只有现今的慕云才是清楚得最深刻的人,虽然也不算是全都知道,但是慕云手里握着的信息却是能够把所有事情都整合明白的,如今当年和过去有关的所有人,看似都没有任何关系或者联系,可是如今却多多少少都有家里的知情人在京城里头,而且慕家甚至算是再涉朝堂。
先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上完香,合上了小门退出了身来,这多年之前如果慕云没有死,那么顾青莲为什么要对自己师父下手,那些日子,顾青莲完全就是慕家的操纵傀儡,慕家要的人命,顾青莲都能做到,只不过,这世间恐怕如今是只有他和故去的人才知道,慕云当初是多么希望顾青莲离开京城,不要在京城里出没,尤其是当初慕云倒下的时候,他一直陪在身边,慕云说胡话的时候,都是在说,让父亲放过顾青莲,甚而至于因为希望顾青莲能自己走,而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说出那些个恩断情绝的话来伤害顾青莲,只怕当时若不是他们相识,他又照顾了慕云那么些时日,死的人就是他了,只不过对于先生而言,他宁可死的人是他,而不是他师父,他所背负的东西已经太多了,他也有些背负不住了,他倒是想和慕云一道走了。
可是,时世并不遂人愿,当时他到京城的时候,慕家的确办了丧事,只不过对外只说死去的是慕家的大少爷,和慕云并没关系,那时京城里和朝廷沾边的家族已经都是风雨飘摇了,尤其是以慕家为首,这能让慕家的儿子上战场,无异于给慕家绝了后路,那时先生知道,慕家定然是出了更大的事情,顾青莲遁入江湖,没几个月拓剑山庄便被灭了门,那时他也不敢上慕家再去问什么,顾青莲也早就没了消息,等到得到消息的时候就是顾青莲在慕家门口跪了一整夜病倒,送到他面前的时候,那是他问顾青莲到底发生了什么,顾青莲一句话没说,只是悲悸不已,一副恨极了他的样子。
所以,先生猜测,慕家死的不止大少爷,而慕家却没有立新坟,他就悄悄地在自己的屋子里给设了一个祭坛,祭奠的牌位上写的也不是慕云,反而是萧牧,那时他们三人同饮,同去山顶望月,相互照应的那段时日里,先生认识的一直都是萧牧而不是慕家的慕云,所以他自己祭奠的便只是慕云,他心里有愧,他明知道后来慕云对那一剂来自令国的药产生了依赖,可是因为效果太好,所以没有停下,知道后来慕云的身体大好,他才强制性的给他停药,但是还没过几天,他就被逐出了京城。
先生想起了今天在院子里见到的人,而自己如今又进屋里去祭奠故人,摸不找头脑的先生,竟然有些虚喘了口气,这世间的确是所有事情都不能看得太清楚,看得太清楚明了,可能就对越早的失去自己,如今这看不透的样子对于先生来说或者是最好的结果,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一时先生是虚喘了一口气,可是却是不得不更在乎后面随之而来的那些事情,这如今林皎月倒下来,乔商麟定然是不会放过任何线索的,乔商麟一旦不放过,就意味着乔家的态度是什么,这么一来,这后头所有的事情,都得被连根拔起来,弄个清楚,只怕是如今要早做打算才能有个防备以后。
先生坐在院子里,闻着草药香,倒是有些想要入睡的样子,但是在这将睡未睡之间却被惊醒了,这事情不对劲的地方终于给浮了出来,乔商麟上门来是怀疑这魇香是从他这儿传出去的,院子里飘的这个味道又何往日不同,这事情只怕是遭了,定然是院子里来了别的什么东西,或者说,那些不属于这儿的人来了。
“先生歇息得如何?”这阵声音传到先生耳朵里的时候,先生才回过神,他这一连串的动作都是虚的,他进了梦去,这会来了人才给他叫醒了过来,去里屋给萧牧上香也是没有做的,眼前的景致也不是后院,而就是在内庭里,桌子上的鸽子还是恹恹的躺着,手边的茶水已经凉了,这一遭倒是让先生后背发凉,这些事情本不该发生,他想的事情都回忆到了十多年前去,那些细节一点一滴的全都浮现在眼前,是那么生动,全都是梦,他的每一个动作都不是真的,这令国的人来了,果然登场的样子都要与众不同一些,他这庄小庙竟然还能容得下这些个大神,先生自然是不敢想的,一个比一个来得还过分,乔商麟来威胁人就不说了,这令国的王爷一副谦谦玉人的扮相站到自己面前,竟然还给自己下了魇香,当真是让他有些经受不来。
“多谢王爷,歇得是好得很,王爷怎么进京来了?”先生有些气不打一处来,这人来就来呗,还要做这些事情,这魇香是给人闻的吗?江湖上的把戏还耍到他身上来了,先生大抵是有生气了,也不给这位王爷好脸色,就臭着一张脸,拿茶水淋到纱布上,又在自己脸上胡乱抹上了一把他实在是不想再沾着些东西,只不过,这回过劲来,这东西好像还真不是魇香只不过是助眠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