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想过(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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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之后,陆少珩收到了一条来自乔越的信息。

乔越先是在短信里诚恳地道了歉,说那天是他太任性了,给陆少珩带来了麻烦,真是对不起。

接着乔越又道,今天是他的生日,晚上在镇里的餐厅摆了一桌,他没有邀请其他人,只喊了几个组里要好的朋友,请陆少珩今晚务必赏脸前来。

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陆少珩自然是答应去了。

陆少珩按照乔越发来的地址来到餐厅,一进包厢,就察觉到这里面的气氛有些凝重。

圆桌的最上首坐着陈濯,桌面上每个人都眼观心心观鼻,严肃地像在参加追悼会似的。

陆少珩推门进来的时候,陈濯手里正端着一杯茶在饮,听见开门声,抬头看了他一眼。

两人的目光短暂交汇,一触即分。

看见陆少珩进门,乔越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起身迎了上来:“哥你来了,快请坐快请坐。”

陆少珩靠近乔越,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问:“你怎么把导演也请来了?”

“你以为是我想请吗。”乔越有苦说不出:“导演说要来给我庆生,我敢拒绝吗?”

“总算还有人可以治得了你。”陆少珩见乔越吃瘪,在一旁幸灾乐祸,又因为陈濯的出现,心里涌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

乔越不服气地说:“我呸,他想治的是谁还不一定。”

为了报复陆少珩,乔越特地把他安排在陈濯身边的空位,明摆着要拿他祭天。桌面上一水儿的小年轻,都是组里和乔越关系不错的小演员。这原本只是一场朋友间的聚会,因为陈濯在场的缘故,一下子就变了性质。

当一个刚冒头的男演员把新上桌的菜优先转到陈濯面前,一马当先地提酒敬导演一杯,又发表了一番慷慨激昂的祝酒辞之后,这场生日宴就无可挽回地朝社交酒局的流程滑去。

陈濯俨然已经成为了今晚的主角,乔越这个寿星都失了色,更何况和在场其他人都不大熟的陆少珩。

陆少珩倒乐了个自在,坐在陈濯身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

佳佳说的没错,陈濯的无名指上确实戴了一枚婚戒,暗示着他已经不是单身。

只是这枚戒指,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陆少珩当然不会自作多情地认定陈濯戴的是和他一对的那一枚,毕竟各个品牌的男戒款式都差不多,他正打算再看得仔细些,乔越就一脸菜色地站起身,把他薅进了洗手间。

“哥,求您把这尊大佛请走,成吗。”一顿饭进行过半,乔越实在忍无可忍,借着上厕所的功夫和陆少珩说悄悄话,“晚点我们还有下一摊,求求你了。”

“他又不是因为我才来的,我可请不动他。”陆少珩站在水池边洗手,抬眼看向镜子里的乔越:“前些天他见着我是什么态度,你都忘啦?”

“别装了哥哥,因为你,他已经几天没给过我好脸色了。”

陆少珩高高挂起,摆出一副与他无关的模样,气得乔越泼了他一抔水:“赶紧把人领走,有什么矛盾自己上外边儿解决去,别祸害无辜的人。”

两人从洗手间里出来回到包厢,里面的应酬还在继续。乔越快要把他那双大眼睛都眨瞎了,陆少珩才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对身边一晚上都没有搭理他的陈濯说:“陈导,你来这里这么久,还没好好逛过古镇吧,我带你出去走走?”

话刚说完,陆少珩就后悔了,这都是什么烂借口,听上去既刻意又无趣。

尽管陆少珩已经做好被陈濯摆脸色的准备,但他依旧不想听到那句拒绝。没想到陈濯却放下杯子,双眼一瞬不瞬地看了他好一会儿,不疾不徐地开口说:“好啊,我正好想出去醒醒酒。”

乔越感激涕零,一路点头哈腰着把二位祖宗送出包厢,陆少珩就这么带着陈濯提前离席,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餐厅。

这家餐厅沿溪而建,沿途装饰着一闪一闪的小彩灯,对岸的灯火倒映在粼粼水波里,远方的小舟上有歌声荡来,将这周遭的一切烘托得像梦境一样。

大概是喝了点酒的缘故,陈濯的步伐很慢。刚开始的时候陆少珩始终走在陈濯身前几步,走着走着,他悄悄放慢了脚步,和陈濯并肩走在溪畔。

“快下雨了。”陆少珩抬头看眼灰蒙蒙的天,开始没话找话。

“嗯。”陈濯的语气平淡地应了一声。

糟糕的话题和敷衍的回应,这对话算是进行不下去了,二人之间再次陷入了僵局。不过好在陈濯的态度虽然冷淡,但不像前几次那般夹枪带棒。

陆少珩沉默地往前走,心里有些自嘲地在想,他和陈濯自认识起就不按常理来发展。早先面都还没见过几次,就能毫无心理负担地往床上滚,现在反而连说句话,都要斟酌再三,紧张地不知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