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虚妄的执念
“铁哥失联了!”
刘铁已经连续三天没露面了,手机不是关机就是转小秘书台,或者不在服务区。大家都找不到刘铁了。炎夏知道刘铁离婚的消息,也知道刘铁心情很差。刘铁叮嘱炎夏,自己想静静,公司她盯着,没有紧急情况不要给他打电话。宝哥、熊哥、黑哥等打电话询问郑大光,郑大光说真不知道。美美打电话问炎夏,炎夏也守口如瓶。只有艾雪没人可问。
熊小乖走了,刘铁一时有些不适应,甚至还不相信这是真的。他回到了和熊小乖的公寓,发现她的衣服、包包、化妆品以及照片等都不见了。一觉醒来,他大声地呼喊熊小乖,找遍了每个房间都没了她的身影。他多次给熊小乖打电话,手机永远都是:“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他给熊小乖发的各种信息,也始终没有收到一条回信。
张立国律师多次致电刘铁,催他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刘铁拖了两天,硬着头皮去了律师事务所,签下了那份“离婚协议书”。张律师还给了他写着熊小乖名字的房本,以及熊小乖放弃房产所有权的委托书。刘铁发现,房本里还夹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字:“我剩下的东西帮我扔了吧!”
刘铁彻底相信了,那个深爱了他十年的熊小乖真的走了,心也真的走了。这一天对刘铁来讲,似乎等得太久太久,又似乎来得太突然了。然而,当苦苦等待的这一天真的来了时,他突然觉得心却有点儿空了。他多次给那雪打电话,但每次都被果断地挂断了。他多次给那雪发信息,希望能和她见面谈谈,但却连一个字的回复都没等到。
刘铁突然觉得,自己孤注一掷、苦苦追求了十年的执念,并非自己想象的那样。想想为了今天的执念,自己不知道弄丢了多少生活本身的美好和快乐,他开始怀疑起自己的执念是否是虚妄的,陷入痛苦和迷茫之中,一时觉得失去了方向,心里产生了无数的问号。他决定闭门反思,把自己关在家里,懒得洗脸、懒得刷牙、懒得洗澡,连股票也懒得看了,睡觉时衣服都不脱,从日出到日落,昏天黑地苦思冥想,想得头疼欲裂,感觉脑袋快要炸了。
美美、炎夏、艾雪都在刘铁的微信朋友圈里,但都无一例外被他设置成了“不让看”。闭关的这几天,他看到炎夏偶尔发一些自己的工作状态;艾雪发了一些暗示对刘铁的思念;美美倒是没提刘铁,依然一如既往地发着对各种臭不要脸男人的谩骂。每天半夜,刘铁打开手机,都会看到炎夏、艾雪的来电提醒和信息。炎夏发的大多是挂念,艾雪发的大多是思念。
刘铁知道,她们都是真诚的。但越是真诚,他就越是害怕。他告诫自己:“宁可不爱,不要伤害!”十年来,自己对那雪的执念,对熊小乖的伤害,让他感到身心疲惫、痛苦不堪;多少年来纸醉金迷的生活,让他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扭曲,精神已经不归,早已不知真爱究竟为何物了。虽然有时他也渴望被爱、甚至被拯救,但却总觉得自己已经无药可救了,已经失去了爱的能力了。
刘铁像困在笼子里的一只猛兽,在家里昏天黑地地转来转去。他一根接一根抽烟,一瓶接一瓶喝酒,有时感觉自己快要发疯了,会随手拿起东西就是一顿乱砸。他还坚持了自己“不禁欲、不纵欲”的原则,为了缓解一下快要崩溃的情绪,还找了一个外围女发泄了兽欲,但事后却发现自己更加空虚无聊了。他始终在寻找着一些答案,但始终没能找到。
艾雪好久没见到刘铁了,这几天干脆连电话都打不通了,短信都收不到了。她非常担心和思念刘铁,却又无处得知刘铁的消息。艾雪得奖以后,商演越来越多了,演出费也报价十万了,不过,被经纪公司三扣两扣,到她手里也就剩下小部分了。但这也没办法,她发现现在的一些选秀节目,名义上说是为了寻找中国的“好歌声”,实际上说白了都是为了挣钱。没有人花时间去培养新人,让你去搞艺术和创作,都是趁着你得奖后的人气,拼命地给你安排演出,让你去为公司挣钱。
艾雪每天被安排得满满的,她不得不服从,因为已经有约在身。艾雪知道,必须和主办单位签约,不签约肯定得不了奖,这已经是这个圈里的“明规则”。不过,无论怎么讲,艾雪从这次大赛中还是收获了很多,除了经济收入上比以前多了很多,也小有了名气,让很多人都认识了她。况且,经过这次大赛历练之后,她整个人也成熟了很多,自信了很多,勇敢了很多。她还有了一些粉丝,还有一些“二代”的追求者,不过,她心里只有刘铁。
这些天,艾雪在外地忙着演出。但今天是刘铁的生日,是她认识刘铁一周年。她请假要求回北京,但好说歹说主办单位死活不同意,还以扣她演出费相威胁。最后艾雪真急了,自己买了张机票,心急火燎地飞回了北京。她在刘铁家里住过一段时间,她决定去刘铁家找他,实在找不到就等,直到他出现为止。傍晚,到北京后,她打了辆车,直接去了刘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