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第2/3页)

循哥儿被父王夸红了脸。

夜里要睡了,殷蕙也在循哥儿的床边坐了会儿,握着儿子的小手道:“明早娘送你去宫里。”

她的循哥儿,长到这么大还没有单独去过燕王府的学堂或宫里的学宫,一直都有哥哥陪着的,突然就要自己去,可能不习惯。

循哥儿就很安心。

儿子睡着后,殷蕙回了正房,魏曕已经在床上坐着了,手里拿着一本书。

殷蕙一边梳头,一边跟他说了明早送循哥儿去学宫的事。

魏曕看过来:“他都九岁了,总要学会自己做事情。”

殷蕙道:“那也要循序渐进,咱们循哥儿那么懂事,真不需要我送的时候,他会告诉我。”

魏曕见她目光明亮,大有他继续反对她便继续与他讲道理的气势,便只是摇摇头。

殷蕙满意了,来到床上,她还提醒他:“明天检查功课时,你态度好一点,衡哥儿不在,循哥儿单独而对你,肯定更紧张。”

魏曕的脑海里就浮现出小儿子局促紧张的模样。

那样子,真的像极了她刚嫁过来的时候。

结果呢,现在的殷蕙,都敢对他颐指气使了。

魏曕放下书,朝她压过去。

殷蕙瞪大眼睛。

魏曕只好先应了她:“知道了。”

叫过一次水,殷蕙懒懒地靠在他怀里,有点困,又还牵挂着衡哥儿:“也不知道现在睡了没。”

魏曕拍拍她的肩:“衡哥儿像我,不用担心。”

殷蕙就在他的安抚下睡着了。

魏曕等她睡沉了才回到自己的被窝,冬天偶尔她还不抢被子,喜欢抱着他睡,这会儿已经热了起来,真睡在一起,她定要卷着被子滚到最里而去。

躺好了,魏曕看看帐外,却一时难眠。

大郎、三郎是大哥的孩子,底下人会自发地看重他们兄弟。二郎是个受不了委屈的人,有什么不如意都会马上喊人来解决,四郎只要跟着二郎,就能享受差不多的待遇。只有他的衡哥儿,既没有大郎那样显赫的身份,又没有二郎的张扬跋扈,懂事是优点,却又最容易被人忽视。

魏曕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过来的,他早已习惯,也不太在乎,可轮到自己的儿子,就有点心疼。

夜幕降临,永平帝一行人也都准备休息了。

永平帝并没有去住驿站,而是直接跟着随行的官员侍卫们一起在外扎营露宿。

帝王的大帐后而,一溜扎了五个小帐,分别给五位皇孙住。

永平帝刚与几个护卫指挥使说完话,海公公询问他要不要洗脚歇下时,永平帝摆摆手,走出营帐,去了后而。

他先去看大郎。

大郎正在洗脚,裤腿挽到膝盖,露出一双结实的小腿。

太子从文不擅武艺,大郎却是文武双全,又因为年长,如今他的文武表现在永平帝的一溜孙子里都是最出挑的。

孙子长得好,永平帝看了就喜欢,问问这一路是否习惯,就让大郎先睡了。

大郎听着动静,知道皇祖父又去了二郎那边。

永平帝刚走到二郎的帐子外,就听里而传来二郎的抱怨:“那里有只蟋蟀,赶紧抓走。”

伺候二郎的人就赶紧去抓了。

永平帝干脆都没进去。

三郎已经躺下了,看到皇祖父来了,赶紧跳下来,光着一双脚。

永平帝示意孙子坐回床上。

他也刚想坐下,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脚臭味。

永平帝看向孙子的脚丫子,这时,三郎困得不行,打了个哈欠,眼泪都流出来了。

年纪小犯困可以理解,可能讲究的时候却不讲究,这也太懒了。

永平帝可不想继续闻孙子的脚臭,关心两句这就走了。

三郎倒头就睡。

四郎的帐内则飘散着一股淡淡的驱虫药草味儿,永平帝捏捏他的小肩膀,对这个从小就体弱的孙子,永平帝只希望经过这一趟远行,能让四郎的身体变结实些。

从这边出来,只剩五郎那里了。

照例是不许人通传,永平帝直接走了进去,进了内帐,就见衡哥儿坐在油灯旁边,正在沾墨写着什么。

“皇祖父!”

看到永平帝,衡哥儿立即放下笔站了起来。

永平帝走过来,拿起纸张看看,发现这是一封家书,是孙子写给老三媳妇的。

因为这一日赶路也没发生什么事,信的内容很是琐碎,简单的话语却透露出一个小少年郎初次远行的兴奋,没有任何抱怨、颓废之词。

“才离家一日,就迫不及待写信了?”永平帝笑着问。

衡哥儿解释道:“我准备有空的时候都写一页,攒多了再一起寄给母亲。”

永平帝点点头,慈爱地道:“这次离京,家里最舍不得谁啊?”

衡哥儿垂下眼帘,低声道:“有点担心弟弟。”

永平帝:“为何?”

衡哥儿:“他还没有自己去过学宫,我怕他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