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死亡

唐时苏想表达应该是绑匪的事, 而绑匪里重点在于老大会怎么做,但看样子情况不乐观。

唐云帆注意起老大来。

老大一只手掌受伤缠了厚厚绷带,只能用另只手做事, 对他来说拔枪杀人、开车都不是难事……难道他还有别的心思?

思索间,他目光落在老大受伤那只手……准确说是手指上戴的指套。

有点奇怪,绑匪行动戴指套不算稀奇, 可能因为受伤,也可能不想留指纹。但如果受伤为什么不顺便对手指进行包扎, 至于指纹……老大基本不用受伤的手, 而且他敢绑架人还会在意身份曝露?

初见到老大时,他对男人手上指套竟然没丁点印象。

唐云帆猜想许久, 还是没得到确定答案,他暗暗提起警惕, 不管怎么说保持警惕总没错。

由于山路难行, 他们一路颠簸着拐进幽深林子里,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暗色慢慢吞噬整片天空,窗外的树影如同鬼影般张牙舞爪闪过,不知过多久,车子终于停下。

坐一天车还绷紧着神经, 车里人都有些疲惫,老大拎起背包对他们说:“来,打起精神, 我们在这边住一晚。”

离开车内暖气,唐云帆再次感受到刺骨寒意, 黑漆漆四周像张巨大的嘴, 绑匪们打着电筒把他们拖进砖房。

房里连电都不通, 只能依靠电筒那点灯光,破烂窗户被风吹得哐当响,凄厉风声如同孩子尖叫。

这样简陋环境,让人担心砖房会不会突然塌掉。

但在场的人哪里会在意这些,这里好歹是可以过夜地方。绑匪们坐在地上,很快交谈起来,哪怕脸上有显而易见疲色也没选择休息。

毕竟在野外最后一晚,没人会想出现意外,于是一直说话让自己提起精神。

这些绑匪全部心思都钻进钱里,不过有的为自己,有的为别的事。

赌博欠债、家人生病,可笑的小孩上学都被搬出来……各种理由让他们走上这条路,损害别人来拯救自己生活。

想到快到手的钱,他们面上浮现笑容,你一句我一句,情绪不由高涨起来,外头呼啸风声都被他们声音盖下去。

老大这时把背包往地上一丢,拉开链子,他掏出面包扔给说得起劲打手们。

打手愣住,就听埋头找吃的老大说:“明天没时间吃这些,今晚多吃点别饿肚子。”

在场都是大男人,就中午吃那顿面包哪里够,肚子早就咕咕叫,不过一个个都忍着。

打手们不客气撕开包装袋吃起来,只有胖子眼神有点奇怪,他用力捏着面包,手指紧绷。

老大终于从包里摸到什么,他掏出一瓶罐装啤酒,笑着对他们说:“唉,没找到矿泉水,只有啤酒,我们每人喝点吧。”

不等他们反应,他一把打开罐子拉环,在他们注视中咕噜咕噜灌入几口,一些酒液顺着他唇角滑落。

打手们顿时放下心来。

“大哥,别喝光!”其中打手忍不住开口。

大哥好笑看他一眼,另边戴着指套手指用力把拉环扯掉,晃了晃递给旁边胖子,“哪能喝光,还有这么多,要给兄弟们都喝上几口!”

胖子嘴唇嗫嚅两下,“大哥,我不会喝酒。”

“你个龟孙。”大哥骂他一句,又说,“你儿子都比你能喝。”

说到儿子,胖子眼里情绪复杂,见大哥强硬递给他,只好接下,迟疑道:“大哥,这……”

大哥对他说:“我都喝过,你嫌弃我?”

旁边打手跟着起哄,“喝啊!喝呀!”

胖子头皮发麻,他知道大哥是狠角色,但至少……他自己也喝过酒,不能出什么意外吧。

他给自己灌了两口,然后抹抹嘴唇说:“我喝了,接着谁来?”

于是,所有人都喝了几口酒,又接着吃面包,不停吹牛聊天。

“操,这酒劲这么强?我脑子有点晕……”说话打手脸色逐渐苍白,好像有个无形手掌扼住他喉咙,他按住脖子,胸口起伏很快。

他的异样表现很快引起别的打手注意,“怎么,你是不是哮喘犯了!”

那人翻白眼,啐道:“我没有哮喘,有哮喘是阿强。”

仿佛点名一样,有哮喘打手突然痛苦倒在地上,他浑身痉挛抽搐,万分痛苦从喉咙里挤出话,“中、中计了——”

剩下那个打手登时抬起头,大脑一阵眩晕,他睁大眼睛想看清老大,可他眼前跟起雾般模糊,他听到老大在笑,唯一清晰耳朵传入老大笑声,与外头孩子尖叫般风声混合一起,令人鸡皮疙瘩跟着起来。

打手冲着老大喊,可惜他声音没有多少力气,“你明明也喝过,怎么可能?你怎么做到的!”

是那罐酒!

唐云帆看到除老大外几人痛苦倒在地上,他脑里猜测转眼变为现实。唐时苏也是知道今晚老大行动所以才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