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第3/4页)
“因为发现的比较及时,现在只有阳临县的情况比较严重,其他地方还尚未发现有人感染,除了……”
说到这里,溢州知州就有些说不下去,除了厉王殿下,几乎就没有发现第二个被感染的人了。
但是此刻,看着顾砚书沉静如水的面庞,溢州知州这句话却卡在了嗓子眼,无论如何也不说不出口。
对于顾砚书,溢州的官员们虽然从未见过,但也对其十分熟悉。
就如同顾砚书熟悉溢州一般,溢州官员们对于这位厉王妃殿下的了解,也几乎都是来自于旁人之口。
譬如来自厉王殿下与厉王府诸多下人的表现。
现在溢州谁不知道,那威风八面的厉王殿下是个十足十的妻管严?
原本溢州的官员们以为,能够将厉王殿下以及王府中的人都收拾地如此服帖的,定然是个比厉王殿下更加厉害狠角色。
于是在溢州的官员们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五大三粗,一条胳膊就能抵过旁人一条大腿粗,一个拳头比旁人脑袋都还大的巨人形象。
但后来又从与厉王一起,从京城一同来的官员们口中得知,这位厉王妃殿下的其他厉害之处,又觉得这位王妃与他们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
在听闻厉王妃以前是个十足十的纨绔子,除了脸好之外,就是个一无是处的草包之后。
溢州的官员们以为,厉王殿下应当是看上了厉王妃的那一张脸。
在最初的惊讶之后,又觉得似乎是在情理之中。
毕竟自古以来就有美人乡英雄冢的说法,厉王殿下是一名英雄这毋庸置疑,难过美人关也应当是宿命。
于是溢州官员们脑子里那个巨人的形象,被换成了一个男生女相,雌雄莫辨,绝世倾城的面孔。
后来又听闻这位厉王妃在与厉王成婚之后,似乎是改邪归正了。
不再像是以前那般随意胡闹,仿佛是在一夜之间突然开了窍,成了一个赚钱的好手。
现如今京中几个最为赚钱的营生,几乎都在厉王妃的手中。
说到这一点,还有人颇有兴致地将顾砚书当初与周家那一场精彩绝伦的价格战给溢州的官员们描述了一遍。
但这些精彩的事儿,溢州的官员们没有亲身经历,也无法与京都的官员感同身受。
在他们传统的思想之中,士农工商,商为末流。
无论京中的官员们一再评价顾砚书当初的表现有多精彩,手底下的商铺有多赚钱,在溢州的官员们眼中,依旧有一股洗不去的铜臭味。
虽然嘴上附和着京都的官员,但在溢州官员们的脑海里,那个绝世倾城的面孔,便多多少少染上了一丝市侩的精明。
再后来,溢州的官员们从京都官员们口中得知的信息越来越多,脑海中对于顾砚书的刻画也一改再改。
可无论怎么改,那绝世倾城的容貌,以及身上那挥之不去的铜臭味,却一直存在在溢州官员们的脑海之中。
然而此刻,在看到顾砚书本人后,溢州知州才发现,他们在心中刻画厉王妃形象的行为,有多肤浅与愚蠢。
站在他面前的厉王妃,容貌不俗,确实不负京都官员们口中“艳冠京城”的盛名。
虽如同他们所想,有一丝男生女相之感,却绝不是雌雄莫辨。
相反,其眉宇间的那一股英气以及其沉着冷静的双眼,让旁人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便能确定其性别。
除此之外,溢州知州在顾砚书浑身上下,看不到一点属于商人的铜臭味以及精明市侩,只能感受到其浑身上下所散发着的矜贵与优雅。
若不是早已知道厉王妃的身份,溢州知州甚至会以为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那位诗礼传家的世家出来的才学过人的小公子。
在此之前,他们脑海中那个所刻画出来的厉王妃的形象,与顾砚书本人差了十万八千里不说,甚至还比不上顾砚书的十分之一。
也是在看到顾砚书的第一眼,溢州知州仿佛就知道为何冷厉如厉王殿下,可以为了厉王妃化为绕指柔。
为何厉王府内那些从不对旁人假以辞色的侍卫们,在提及厉王妃之时,都是满眼的骄傲与满满的信服。
这样的人,这样的气度,仿佛就天然带着一股让人追随的**。
顾砚书可不知道溢州知州此刻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在听到他那句未尽之言后,顾砚书脚步顿了顿:
“你的意思是说,在阳临县之外,只有王爷一人染上了天花?”
“倒也不全是,”溢州知州瞄了顾砚书的脸色一眼后,飞快地将目光收了回来,“与王爷一同去阳临县的几名官员之中,也有染上了的,只是他们现在已经病逝了。”
越说,溢州知州的声音便越低,到了最后,甚至已经到了几不可闻的地步。
那几名官员离世的速度几乎快到让溢州知州有些猝不及防,也正是因为那几名官员的离世,让溢州知州确定,厉王的确是感染上了天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