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三战时期的血色情人节(下)
一九四七年二月十四日,自从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以来,一直在向全世界肆意挥舞核大棒,给别国领土种太阳的苏联人,在这个血色的情人节里,终于尝到了自家国土被核爆的惨痛滋味。
——随着原子弹在涅瓦河入海口的彼得保罗要塞落下,一道毁灭性的冲击波瞬间诞生,以每秒3.2千米的速度从爆炸中心向外传播,并每秒迅速上升了数百米,随之腾起无数的烟尘,形成了巨大的蘑菇云柱。
而在这朵蘑菇云下,整个列宁格勒的市民都感觉四周的一切变成了黑色,宛如世界末日降临的场景。
塔斯社的一位记者在事后如此描述说:“……幸存者都因为灼伤而皮肤变黑……他们都没有头发,因为他们的头发被烧掉了,一眼看去,你无法说出你是在看他们的正面还是在看他们的背面……他们将胳膊抱在他们的胸前……他们的皮肤——不仅是他们手上的,而且也有他们脸上的和躯体上的——都挂了下来……
如果只有一个或者两个这样的人,也许我不会有这样强烈的印象。然而,无论我走到哪里都遇到这样的人们……他们中许多人就死在了街上——我仍然能够在头脑中想起他们的形象——就像在行走中的鬼……他们看上去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他们走路的方式非常特别——非常缓慢……我本人就是他们中的一员。
从这些严重受伤的幸存者的面部和躯体上挂下来,乃至于最终剥落的皮肤,缘于这些可怜人先是被核爆的热闪烁给瞬间烧起巨大得皮肤水泡,然后核爆的冲击波又将其给剥落了下来……还有一些列宁格勒市民的皮肤,虽然没有当场剥落和挂下来,但却也遍布着紫红色的瘀斑,或者肿得好像气球似的。哪怕是互相认识很久的熟人,在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凄惨模样之后,也很难认得出来。
因为伤口失血过多,我有一阵子快要走不动了,但身后的大火和浓烟却还在逼近。于是我哀求路过的一个姑娘帮忙,她是我的大学同学,但我被严重烧灼的面容却使她吓了一跳,哭着不愿意来搭把手帮个忙。我只能挣扎着继续艰难向着郊外前进。天空之中被尘雾所覆盖,积雪全蒸发了,建筑物没有一座是完整的,只剩下了一堆堆还在冒烟的滚烫瓦砾。路边还散落着一包一包像是煤炭一样的东西,我差点伸脚踩上去,然后在踩上去的前一刻,我才突然发觉,脚下的‘煤包’都是死人!他们的身体又圆又肿,好象充了气似的。
当时列宁格勒的街道上,有些尸体仍然保持着完整的走路姿势,仿佛一尊尊雕像似的站在那里,看上去好像他们被死亡凝固住了一般。另有一些同样焦黑的尸体在街头四肢伸开地躺着,好像是某个巨人将他们从很高的位置摔下而死……火车站附近的煤气储存罐被抛上天空,象一团团大火球,落到地上又弹入空中。而港口和汽车站的油桶飞得更高,再次落下的时候简直变成了燃烧弹。在经历了这样一场浩劫之后,除了最坚固的钢筋混凝土建筑外,整个城市没有多少东西存留下来,让人不禁为现代战争的残酷而深深伤感……”
虽然得益于遍布全市的防空洞,相当一部分的列宁格勒市民没有死在核爆之际,而是艰难地幸存了下来,并且挣扎着逃出了被火海吞噬的城市……但降临到他们头上的灾难,到此时还远远没有结束——原子弹爆炸之后的半小时,一场黑色的小雪徐徐飘落,洒在列宁格勒核爆幸存者的头上,其中饱含着致命的辐射尘埃。
于是,在得到了红军组织的紧急治疗和救济之后,那些没有当场死亡的列宁格勒市民们,最初看来似乎一度有所康复,然而他们很快就发现自己生了奇怪的病:主要症状是恶心、呕吐和没有胃口;腹泻,大便中含有大量的血;发烧、虚弱;血液渗到皮下,使身体各个部分出现紫色的斑点;口腔、咽喉和牙龈发炎和溃疡;直肠和尿道出血;毛发脱落;血液中的白血球数量极少……这是一种无法逆转的慢性过程,直到患者死亡。因为从原子弹发出的高强度辐射直接破坏了暴露的躯体组织。特别是那些产生抗感染的白细胞的组织。大剂量的辐射也刺激一种抗凝因子的产生。这一切病变的结果是大量细胞组织死亡、大出血和严重感染。无论是这一系列噩耗之中的哪一项,都是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当时全世界医学水平都无法解决的绝症之兆……
可想而知,列宁格勒核爆的死亡名单长度,将在很短的几星期时间之后,再一次被急剧地拉长。
而与此同时,同样类型的浩劫惨剧,还发生在距离列宁格勒数十公里外的维堡、芬兰的赫尔辛基、爱沙尼亚的塔林、瑞典的斯德哥尔摩……当然,还有远东勘察加半岛上的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和朝鲜的清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