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碰了个瓷

辛桃馥当然也是光莽不带脑子的,这个小宴会的规格他都了解过了——就是一个君家本家无实权少爷牵头办的私人聚会,所以能请到的人也都不是什么大佬,基本上都是君小少那个层次的,里头相公子都算是身份最高的那一批了。所以,辛桃馥不必太顾忌,就是在里面掀桌也能全身而退。

他们在私人会所包了一个宴会厅,因为是年轻人之间气氛轻松的宴会,所以并没有选择豪华的大厅,只是选了一个雅致的小厅。墙壁贴着亚麻烟灰色墙纸,素雅自然,顶棚吊着黑色烤漆铁艺简约风的灯,散射出明朗自然的光芒。厅子凌乱而不失美感地放置着铺着白色桌布的圆形餐桌,搭配实木皮艺高背椅。众人或坐着,或站着,三三两两地聊着闲话。

当辛桃馥推门而入的时候,一开始并没有引起很多人的注意,但相公子和詹姆立马就发现了他,脸色顿时变得有点儿奇怪。

旁边的几个闲人顺着相公子和詹姆的目光望去,有几分困惑问:“这是谁请来的?是个生脸孔呀。”

这时候,偏偏在一旁的一个人先跟辛桃馥打招呼了——这人既不是詹姆也不是相公子,而是凑热闹的司延夏。

司延夏朝他招招手:“辛少爷,你来啦!”

他的声音宏亮清澈,这一嗓门扯的,整个小厅的人都听见了。

“辛少爷”三个字莫如一个炸弹,顿时引起人群的骚动。大家对“辛少爷”也多是“耳闻”,这还是第一次“目睹”。更别提,现场还有一位相公子在呢,众人无不暗自将目光往辛桃馥和相公子二人身上打量。

辛桃馥倒是从容,笑着走到司延夏跟前,说:“我是不是来晚了?”

“这种casual的聚会不分早晚。”司延夏笑着答,“你能来就不错了。说起来,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司延夏惯爱煽风点火,这个宴会也是他告知辛桃馥的。他原以为一直淡淡定定的辛桃馥会再次无视他,谁知道,辛桃馥这回还真来了。

司延夏虽然猜不到辛桃馥态度为什么改变,但倒是很乐意请辛桃馥一起来喝酒。

司延夏秉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风格,带着辛桃馥到相公子那一个圆桌旁,说道:“你们也是认识的吧?”

这话真是有趣至极。

桌子附近的人都悄悄打量相公子的脸色,心里暗道好玩。

相公子还是相公子,毫无窘迫之态,款款站起来,温然笑道:“是的,之前就见过几面了。没想到会在这儿碰上了。原来辛少爷和司公子也是朋友?”

司延夏说:“我们是一个学校的。通过社团活动认识的。”

相公子好奇地说:“社团活动?是丝竹社吗?”

司延夏答道:“他是另一个音乐社团的,会吹笛子。”

旁边一个朋友便笑道:“啊?会吹笛子呀?要不给大家伙吹一曲,我们也好听听呀!”

司延夏笑道:“这哪儿来什么笛子呢?”

那朋友却说:“这儿有音乐吧的,什么乐器没有?除非你是要敲编钟。”

司延夏便笑看辛桃馥:“就不知辛少爷愿不愿意赏脸?”

辛桃馥也瞥司延夏一眼:这叫什么赏脸?

这叫打脸还差不多!

辛桃馥的笛子什么水平,司延夏能不知道吗?

当时的文艺汇演,也是托黎度云苦心教导、加上勤练数月的功劳,才算吹到了调子上,混在合奏里勉强能听。现在辛桃馥都不知多久没练过了,这一曲起来可不是车轮压过尖叫鸡的水平?

在场的虽然都是没什么实权势力的年轻子弟,但对于音乐艺术都是从小熏陶的,哪个不比他辛桃馥强?

这样拱着辛桃馥上台表演,怕不是司延夏爱看热闹,非要搞出尴尬情景来?

辛桃馥却不尴尬,笑道:“好啊,但是我一个吹奏有什么意思啊?如果相公子和司公子也肯赏脸陪我合奏,那才叫好呢。”

司延夏笑道:“我当然愿意了,就不知相公子……”

相公子对自己的琴艺颇具自信,便道:“这也是我的荣幸。”

辛桃馥笑着抚掌道:“好,那就一起吧。”

司延夏、相公子与辛桃馥的合奏,还真叫人期待。大家嗑也不唠了、酒也不喝了,就坐那儿安静了,等着看表演了。

表演台上一直放着钢琴,相公子自然地在琴前面坐下。会所的工作人员又拿来两管消过毒的竖笛,分别递给了辛桃馥和司延夏。

相公子是知道司延夏的音乐才华的,听司延夏和辛桃馥竟然切磋过音乐,又见辛桃馥如此自信,相公子不觉认为辛桃馥也是一位高手,便不敢怠慢,严阵以待。

他在琴前认真地开始弹奏,手指下倾泻出动人旋律,而司延夏也吹响了一曲袅绕旋律,原本也能说是十分动听的和鸣,谁料,其中忽而横插一把夺命鸡叫般尖声,一节节的音调如同贞子爬井,又像伽椰子爬楼梯,使人个个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