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与宋行长还是同路

范任安到北京两天了,他是30号下午乘飞机过来的。当天,他就与老同学宋行长联系上了。但宋行长说真的不巧,临时有些紧要的事,这两天可能没时间见面。范任安说我来北京,就是来看看老同学你的,怎么能不见面?这样吧,我等着。你有空了,就打我电话。

宋行长说这多不好意思,我一定尽早。

这两天,仁义驻京办主任刘梅一直等在梅地亚。范任安一共带了3个人过来,县委办主任刘先、建设局局长令狐平和他的另一位大学同学,是个女的,省统计局的办公室副主任,叫肖问梅。这女子长得相当标致,据范任安说,在大学时,她是校花。现在虽然40挂边了,仍然能看出当年的风韵。刘梅一听这名字,就觉得有意思。一来这名字有些古典,问梅,问梅,问梅什么呢?二来,这名字与省驻京办主任肖问天的名字,仅仅只差一个字。她便问:“江南省驻京办的肖问天主任,与肖主任……”

肖问梅一笑,说:“那是我哥!”

刘梅也笑,道:“难怪。肖问天主任也是驻京办系统的帅哥。整天身后都跟着……”她见范任安正看她,便将后面的话给掐了。

4个人正好住着刘梅原来定下的3个房间。范任安是个小套间;肖问梅住一个标间,刘先和令狐平住一间。她自己则另外开了个午休房,晚上开车回驻京办休息。虽然按理说她是可以留在这边不来回跑的。但是,她有她的打算。第一,她不太习惯在外面住;第二,也是最重要的,她如果要留下来,也许会带来一些不便。头天晚上,大家聊到11点了,她坚持要走。范任安也说:“就在这边住吧?明天又要过来。北京动一下车,也是够麻烦的。”

刘梅说:“还是得回去。我已习惯了。”

其实,习惯倒是次要。她如果真的依范任安的意思留下来,是重新开一个房间,还是与肖问梅住一块儿呢?现在,至少对于刘梅来说,情况不够明朗。特别是范任安书记与肖问梅的关系,她一点也不清楚。下飞机后,她曾悄悄地问过刘先主任,刘先说他也不清楚,是从省城上飞机之前才认识的。这就有些麻烦了,如果真留下,真和肖问梅一个房间,那么,是不是会……与其这么费神,还不如开车往回赶。不仅仅她自在了,其他的人也许更自在了。

范任安和刘先他们几个男人,几乎是一天到晚泡在房间里,斗地主,或者就是喝酒。刘梅的任务比较单一,陪着肖问梅逛街。

逛街是女人的天性。科学研究表明,女人对逛街的热爱,甚至超过对丈夫的热爱。她们从逛街之中,体会到了生为女人的乐趣。也许,逛3个小时街,手中依然空空。但是,她们已经在逛的过程中,获得了大量的信息,内心的满足已经写在脸上。即使双腿像灌了铅般的沉重,依然无法改变逛街在女人生活中的至高无上的位置。

而且,逛街成为了女人间交往的重要途径。因为逛街,两个人会走近,会产生共同语言,在逛街的过程中,同时敞开了心扉。倾诉,倾听,理解,逛街使女人获得了前所未有的释放。

刘梅也喜欢逛街。

可是北京的街太难逛了。太大,太丰富,太让人眼花缭乱。肖问梅倒是轻松些,她说她每个月几乎都要来北京一趟。她身上的衣服,都是在北京购买的。逛着逛着,刘梅便顺带着问到她与范任安书记的关系。肖问梅将手中正在看着的衣服放回到衣架上,回头对刘梅道:“你看得出来我们是什么关系吗?”

“大学同学。”

“刘主任真是……也难怪,不然怎么当驻京办主任呢?”肖问梅脸微微地发红,说:“大学时,我们曾经有过一段。”

刘梅装作诧异,又有几分忧伤道:“后来怎么?我觉得你们挺合适的。”

“爱情是最解释不清的事情。刘主任应该比我清楚吧!”

“肖主任真会说话,我清楚什么?要是清楚,就不至于成为剩女了。”

“你这不叫剩女,你这叫玉女。”

“玉女?”

“是啊,玉女。人家形容男人大而不娶,叫钻石男;女人大而不嫁,岂不叫玉女?”

“有意思,有意思!只可惜,这玉女太……我是担当不起的。”

两个女人都笑,连边上的营业员也跟着笑了起来。笑停了,刘梅说:“这话要是传到网络上,说不定又成了个网络新名词。”

中午,刘梅请肖问梅吃必胜客。肖问梅问:“我听说驻京办主任都得……怎么说呢?以前有一本书,专门写驻京办主任的,不知刘主任看过没有?真是那样?”

“你看是那样吗?”刘梅边喝着果汁边道:“你这天天见的,不就是驻京办主任?北京城里驻京办主任大大小小有上万个。要是都像那书中说的那样,岂不把北京闹翻了?也许那是个案,但我总不太认同。驻京办在北京,其实是相当谨慎的。正因为驻京办的独特性,不谨慎更容易出问题。比如经费,看起来是驻京办在使用,事实上每次用的时候,都是领导亲自定的。还有接待,也是严格按照制度进行。该接待的接待,不该接待的我们一律不接待。当然,作为政府伸到北京的一座桥梁,我们有时候也确实得做一些……外界谓之‘跑部钱进’。肖主任你应该清楚,为什么要跑?为什么要‘钱’?还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