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四章 身为对手

黑暗扎基只觉眼前拳影一闪，以他的动态视力竟几乎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动作和来路。他不假思索抬臂一架，却不料那拳影挥至中途去势却骤然一变，重击在了他的小腹上。

剧烈的痛楚几乎贯穿身体，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深邃浓郁的黑暗。

扎基自诩暗黑破坏神、拥有世间最深的黑暗，但此时此刻他却恍惚间觉着这股力量似乎比他鼎盛时期还要更加邪恶百倍千倍，连按理说早已习惯了黑暗的他都觉着仿佛要被吞没。

扎基身子稍微一顿，跟着整个人便仰头向后倒飞了出去，平行着这漆黑领域的地面飞出，直到消失在了地平线另一端。

仅一个照面扎基已被路西法击飞，而后者并未打算就此收手。

就像他说的，扎基只是他过去的棋子，如今对他已经没有用了。

他要先一口气把扎基解决，减少接下来的变数。

黑暗路西法脚步一蹬，漆黑的身躯仿佛凭空消失。

他立足的地面不堪重负地崩裂，空间中卷起了狂风，残影之后是无数飞起的碎石。

几乎是眨眼的瞬息，黑暗路西法已追到了扎基身前。此时扎基仍处于身受重击的硬直状态，身体还在向后倒飞，根本无力反击或防御。路西法单手高举，掌心凝聚着足以撕裂一切的黑暗，就像在酝酿着必杀一击。

银白色的残影于千分之一秒内闪现至了两人之间。诺亚右手疾探，快如闪电，以惊雷之势攥住了路西法的手腕，阻止了他这一击落下。

路西法反手朝诺亚脸上虚晃一拳，趁机抽回他的胳膊，身形一晃想绕开诺亚继续攻向扎基。然而诺亚上身微倾，倏地一掌击他喉颈，逼得路西法再次不得不闪身让开。

追击未果，路西法只得暂时一个闪现拉开距离。而黑暗扎基也已趁这档口调整好了平衡，一个后空翻落回了地面。

路西法讥讽：“真是讽刺。原本应该是生死仇敌的你们，现在居然会互帮互助。我以为我刚刚是在替你解决一个麻烦。那个冒牌货死了，对你而言也应该方便很多吧？”

“也许是吧，但很抱歉我们不喜欢别人插手我们之间的事。”理查德不客气地回敬，抽空还回头看了眼扎基。

“这家伙心心念念非要亲手干掉我，老实说这份执念确实挺让人感动。所以作为对敌人的尊重，我也会亲自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你这种无关的家伙就靠边站好了。”

扎基看着身前这熟悉的背影，一时间怔住了。

漫长的岁月里他和诺亚交（被）手（揍）过无数次，他一次次被击败、又一次次不知疲倦地去继续纠缠诺亚，却从未收获过这个。

那就是作为对手的尊重。

其实内心深处他自己也明白，他知道自己不配作为诺亚的对手。

他不停地纠缠，只是因为他是个残次品，只有接近诺亚的时候他才能找到真实的感觉。还因为诺亚的光太过炽热，太过耀眼，永远能让身为复制品的他产生无与伦比的渴望。

但其实他知道自己永远成不了诺亚。

因为他只是一个影子啊，在诺亚制造的光所忽略的某个阴暗角落里，可怜兮兮地蜷缩着的影子。

他想要了解、想要接触那份光，甚至可能渴望自己也能变成那样，却又永远不敢迈出那一步。

因为他觉得自己不配。

直至此时，直至今日。

他看到自己仰望了无数个世纪的那道背影，终于向他回过了头来。

有史以来第一次，这个阴暗的角落也被光照亮了。

“喂，发什么呆呢？”

理查德朝身后傻乎乎地坐在地上的扎基伸出了一只手。

“路西法要来了，快起来，我可没工夫跟你磨蹭。”

扎基呆呆地看了看面前伸来的那只手，试探性地伸出了自己的手，犹豫了数秒才一把握住。

就好像他害怕那是幻影，害怕自己一触碰，那只手就会消失一样。

理查德拽着扎基的胳膊帮助他站了起来，心底不禁有点犯嘀咕。

这货是啥情况？怎么好像……变傻了？

之前虽然疯了点但看起来还挺机灵的啊，难道被路西法揍那么一拳头给打傻了？

“路西法实力很强，之前我和他交过手所以知道。”理查德说道，“这么说你可别不高兴，但以你现在的实力很难和他正面相抗。所以我来负责跟他正面交锋，你从侧面或者他背后游走，辅助我作战就行。”

扎基含糊地“嗯”了一声，算作答应了。

理查德有点意外地多看了他一眼。

就这样？这么听话？

他本以为扎基起码要表示一下不满什么的，结果他居然什么都没说就答应了。

“如果你们已经商量好了的话，那就来吧！”路西法低哼，“但结局早就注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