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 卷 第 八 章 惊世骇俗

房画鸥道:“在我们面前,你还这么见外么?你也已是风雨楼的人了。何况,你师父便是我师妹,我又怎能坐视自己师妹冤死而不理会?现在你要做的事便是安心在这儿静养几日,我会让人为你师父报仇的。”

封楚楚道:“左扁舟他——他为何要对我师父下毒手?”

她本是对左扁舟没有什么好感的,后来因为他救了其师父一次,再加上她师父对他的态度,才使封楚楚对他的看法略有改变,没想到现在他竟对师父下毒手!

“虽然没有亲见,但方雨的话,想必不会是骗自己的。”封楚楚如此想着,只是她不明白左扁舟明明中了毒而处于昏迷状态,现在怎么又突然能够出手杀了师父?更何况以封楚楚之所见,左扁舟一定不会加害她师父的。

她实在想不通这一切本不可能,最后竟还是成了真真切切发生了的事实!

她多么希望是方雨的信息出错了,但同时她也明白方雨这样细致之人,是不可能会出这么大一个漏洞的。

她不明白为什么诸多不幸之事会接二连三地落在她的身上。知道自己的双亲是十几年前惨遭杀害的真相已然使她伤悲欲绝,但因为她从未见过其父母,所以那份伤悲还不如现在听说师父遇害时的悲痛。她自小便是与师父卢小瑾一起,师父对她可谓恩重如山,她与师父之间的情感其实已经超越了师徒之间的情感,可以说已有一种近乎骨肉般的亲情。封楚楚知道自己若不得师父及时出现并剖腹取出自己来,恐怕自己连来这世上走一遭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把自己的疑虑说了出来。

房画鸥听着听着,眉头就皱了起来,待封楚楚说完,他便道:“你师父不但为了左扁舟这逆贼还了俗,还为他而去寻找解药?真是糊涂之至!我这惟一的师妹一向聪明灵慧,没想到为了左扁舟,也竟然做出了这么多傻事,二十年前如此,二十年之后,竟仍未改变!真不知她是中了什么邪!”

封楚楚听他责怪自己的师父,虽然不完全赞同,但房画鸥是长辈,所以也末反驳,只是道:“我离开师父的时候,左扁舟尚是因毒而昏迷不醒,怎么又会突然恢复了功力,并且杀了我师父?再说,当时他也是为了救我师父才中的毒……”

房画鸥气哼哼地道:“他做事一向工于心计,那一切只不过是在演戏而已。”

封楚楚实在想不到左扁舟有什么理由要杀了师父,更不明白他是如何从毒发昏迷中的状态中醒转过来的,此时离他中毒的日子只有七八天,难道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师父便已找到了那个像孤燕一般满天乱飞的燕单飞吗?

左思右想,顿觉心中有千千结,但许多话却又是不能说出来的。她知道如果有些话说出来,大师伯一定会责怪她不明事理,也许左扁舟当年做了不少错事,所以大师伯对他有这么样深的成见。

无论如何,师父肯定是已遭了毒手,可能真的是左扁舟下的手,也可以是别人下的毒手,却将之栽在左扁舟身上.不管怎么样,自己都必须立即离开风雨楼,去寻找杀害师父的凶手!

灾难会让人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成熟——这几乎已是真理。封楚楚在巨大的悲痛之后,内心突然变得极其的冷静。

她已想到:自己是十几年前遇害的封家人的后代这件事,绝对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因为如果这事传到当年杀害她父母及全家的凶手耳中,凶手势必会提高警惕,同时伺机要除了她以绝后患。

此时的她,肩上的担子实在太重了,而她心中的负累却更重!家门、师门之仇,以及宁勿缺的死——她孱弱的身躯,能承受了这么多的东西吗?

就在这当儿,门外突然闪出一个强悍的年轻人,见了房画鸥,立即躬身道:“报楼主!”

房画鸥道:“说!”

年轻人道:“据外面的兄弟探知,左扁舟已经疯了!”

一屋人皆惊!

房画鸥勃然变色道:“他又在耍什么花招?”顿了一顿,又道:“他是什么时候疯的?”

年轻人道:“传来的消息说,他是在杀害卢女侠之前便已疯了。”

房画鸥略一沉吟,便道:“定是他又在装疯卖傻,这点小小的伎俩,又能满得过几个人?”

听到这个消息,封楚楚极其的吃惊,同时又隐隐有一种感觉,觉得只有当左扁舟变疯了,那他杀害师父的事才说得通。

只听得那年轻人又道:“左扁舟不但杀了卢女侠,而且变得凶残无比,几乎逢人便杀,外面的弟兄说至少已有二十几人死于他的手上,如今人们对他早已是如见鬼魅,远远避之……”

语未说完,只听得“咔”地一声,房画鸥的双脚已齐齐陷下去三寸!

方雨这间屋子的地面全是用青石铺就,现在竟然被房画鸥生生踩出两个脚印!非但如此,当他抬起脚时,众人赫然发现脚底下的那块青石已碎成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