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卷 第 四 章 雁刀留痕
左扁舟道:“被天下人公认的事情,未必就一定是真的,我左某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事发生在我身上。”
尖锐如刀的声音道:“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这笔账总是要算的,二十年前青衣白雁形影不离,但那毕竟是二十年前的事了。我想你也不愿让鲜血沾污了佛门清修之地吧?了清师太也不希望有人打扰你的修心养性吧?”
左扁舟道:“你的意思是要让我离开这个地方,到另一个僻静无人处与你们作个了断?”
那人道:“差不多就是这么一回事。”
左扁舟忽道:“一直不开口的朋友是谁?”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道:“燕单飞。”
左扁舟道:“很好!燕单飞、王千户、宫尺素,都是有些名儿的主,看来我左某面子倒还不小,只是我不明白我什么时候又冒犯了燕朋友?”
燕单飞朗声道:“我与你素无过节,只是我生性爱管闲事,见有什么不平之事,便要插上一手。”
左扁舟道:“就这么简单吗?”
燕单飞道:“当然不是,还有一个理由说出来就不太中听了。”
左扁舟道:“说说也无妨。”
燕单飞道:“谁都知道能杀死左扁舟的人定是位大英雄,而我现在还不是大英雄。”
左扁舟道:“其实这个理由挺好的。我已是身受重伤之人,而面对的又是三个成名高手,看来我大概是没有赢的机会了。”
燕单飞道:“好像是没有了。”
左扁舟道:“那么你们为何还不出手?难道你们是忌惮青剑白刀?”
二十年前名动江湖的年轻男女,双栖双飞的青衣白雁!
“白雁”左扁舟!“青衣”卢小瑾!
白雁刀,青衣剑,刀剑合壁,所向披靡!
燕单飞居然也承认了:“正是如此!虽然即使青剑白刀再现江湖也未必能胜得了我们,但终是不如只有白刀好应付。”
左扁舟叹了一。气,道:“白雁虽在,但青衣却已成缁衣,你们又何须担忧?”
忽听了清师太道:“青衣虽已不在,但青剑却还是在的!”
尖锐如刀的声肯道:“看来了清师太俗尘未了啊!”
清朗的声音道:“否则他们两人又怎会相会于此!”
一直伏于窗外墙根下的宁勿缺心道:“这三人说话真不中听!却不知千目堂都有些什么角色?”
左扁舟道:“了清师太,他们可是善者不来啊。”
他忽然不再称“阿瑾”,而改称了清师太,想必定是不愿牵累了清师太,不想让她出手。
了清师太淡淡地道:“我知道你杀过不少人,但你一定没有杀过晁穷!”
左扁舟道:“为什么?”
了清师太一字一顿地道:“因为晁穷根本不配让青剑白刀杀!”
宁勿缺大吃一惊,心道:“想必当年她一定也是—个狂傲之人,即使今日出了家,说话仍是如此咄咄逼人!”
燕单飞朗声笑道:“能再目睹青剑白刀的风采,也不枉此行了!”话虽然是笑着说的,却已掩饰不住其中的惊怒,想必他们对青衣白雁的联手是颇为忌惮的。
左扁舟忽道:“江湖中曾经有一种说法,不知三位是否听过。”未等三人回答,便听得他继续道:“不少人说我左某去做千目堂的堂主是再好不过了,乍一听,我不明其意,后来,我才明白过来了。”
王千户与宫尺素二人皆是千目堂的人,听左扁舟如此一说,不由杀机大炽,心道:“今夜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再活过去了!”
却听得初怜插话道:“这却为何?”
左扁舟道:“因为我是瞎子。”
初怜一怔,道:“瞎子?千目堂?堂主?”突然她明白过来了,忍不住“咯咯咯”地娇笑不已。
原来,千目堂一向以探秘寻踪为特长,堂内人物个个行踪诡秘,他们也一向以此为自豪之事,自诩他们要找哪个人,除了死人之外,没有他们捕捉不到的。但自从二当家晁穷死了之后,他们认定是左扁舟杀了晁穷,却一直未曾准确地捕捉到左扁舟的行踪,而左扁舟此时是双目失明之人,所以左扁舟才如此出言相讥!
左扁舟又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一定是受了某人暗中点拨,才找到这儿来的吧?”
三人面面相觑,心道:“他是如何知道此事的?莫非这竟是他设好的一个圈套不成?”如此一想,不由向四周扫视了一遍,却并末发现有什么可疑之处。
当下,三人将心一横。宫尺素抢先怒道:“事已至此,一切只待杀了左扁舟再说了!虽然卢小瑾——亦即现在的了清师太会出手相助,但看样子左扁舟伤得着实不轻,武功也应是大打折扣了,而这小尼姑应是不足为患。”
王千户道:“既然了清师太已决心要插上一竿,那就别怪我们千目堂无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