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名字

踏烈和逐雪做的法事结束后回了房,玉娇饮了一口茶才问桑桑:“可寻大夫看过那马奴了?”

玉娇忽然问起那无关紧要的马奴,桑桑愣了一下,“大夫看过了,说那马奴的身体很是强壮,鞭子打的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及筋骨,只需养个七八日就好了。可反倒是这样,奴婢却觉得奇怪得很。”

玉娇正把被杯子放下的动作略微一顿,看向她,问:“怎么个怪法?”

桑桑皱眉想了想,才说:“这一鞭子下来,普通人至少得躺上一个月,可这马奴竟只需要躺个七八日。而且昨日被小姐鞭打的时候,不仅一声都没有叫唤,便是连眉都没皱一下,就好似不会痛似的。”

说着话的同时也提起茶壶,继续往杯子倒入清茶。

玉娇回想了一下她梦境中的画面。可到底也不是亲自动手打的人,也只是在梦境看了一眼而已,所以过于细节的她也没有注意到。但依着桑桑所说,她想起昨夜那马奴脱衣上药的时候,似乎也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莫不是不知道疼?

想了想,玉娇分析:“当时买下他的时候,听卖家说他是从猎场出来的,约莫躲过了二十次的猎杀,受过的伤应当也不少,这顿鞭子对他来说估摸算不得什么。”

说着,拿起茶水又抿了一口,继续道:“把活人当猎物,约莫二十次猎杀,每回只能活下一人,而他就是唯一活下来的那个。”

关于马奴的来历,玉娇还是清楚的。

以前有些达官贵人视奴隶为草芥,只为寻乐子,便豢养了一批奴隶,把他们放入猎场中猎杀,而这马奴曾是被圈在猎场中供达官贵人猎杀的猎物。

后来猎场被封,他便与来自不同地方的奴隶一块被送到了黑市拍卖。

说到这,玉娇才反应过来那未来的淮南王不是一个普通的奴隶。

因玉娇不是中规中矩的闺阁小姐,所以喜好和害怕的事务都与旁人不同。当初知晓马奴的来历她也不觉得害怕,反觉得有些趣味,可现如今知晓这马奴将来是她得罪不起的淮南王后,她才知道慌了。

听到把活人当成猎物来猎杀,桑桑打了个冷颤,“那人这般危险,当时小姐为何还要买下?”

玉娇不说话,指腹循着杯沿摩挲,半晌后才郁闷的道:“约莫当时脑袋被驴给踢了。”

若不是被驴踢了,她又怎会把这麻烦给弄了回来。一想到在梦中他对自个的报复,顿时又羞又恼。

“小姐……”桑桑很是无奈的唤了一声没有半分大家闺秀模样的主子。随即想到那阴阴沉沉的马奴,心中有些生怕,便提议:“那小姐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把人给发买了吧。”

玉娇缓了缓心思。默默看向给她提建议的桑桑。桑桑约莫是想让她被报复得更狠吧。

虽说昨晚已经把话给说清楚了,但他心里边是怎么想的谁知道呢。所以在恩怨未彻底消除,也没有处出些情谊来之前,她哪敢轻易把人送走呀。

但又该如何处出些情谊来?

想了又想,随顿时有了主意。

与桑桑道:“他既然是从猎场出来的,身手应当也不差,等他养好了伤后,让他做我随身护卫吧。”

虽说放他在身边得时刻警惕着,可这也能时不时施恩于他,让他承她的恩,没准他以后也能记得她的恩情,帮一把玉家,更没准玉家这以后也能多一个靠山。

桑桑不知主子心中的算计,只被她的话给吓着了:“小、小姐莫不是开玩笑的吧?那人那么的危险竟还让他做护卫?!”

玉娇摇头,很是认真的:“我可不是开玩笑的。”

寻思了一下,又多加吩咐:“另外,让厨房做些能补身子的汤过去,别做得太明显。”

桑桑则是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家的主子。明明小姐之前还挺正常的,可这两日却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如此在意一个奴隶了!?

莫不是昨夜磕了头,顺带也把脑子磕坏了吧?

连着好几日,玉娇都让桑桑汇报马奴的情况,她倒是没有再去寻过那马奴。

一则是去寻了太过突兀,二则是自从看到梦境中那些冲击的场面后,在那马奴的面前她甚是不自在,她需要多几日再缓和一下。

——

第三日,玉娇的爹娘也从锦州回来了。

前段时日玉娇的外祖母的身体有所不适,玉老爷便携着玉夫人一块去了锦州,因要走水路,玉娇坐不得船,便也就没有一块去。

而不仅仅是玉娇的爹娘回来了,这同行的人中还有玉娇的未婚夫婿,沈宏敬。

这婚事是自小定下的,沈宏敬不仅是玉娇的未婚夫婿,还是玉娇的表哥。

玉娇在没有做过那看到未来的梦境之前,一直以来对这未婚夫婿还是很满意的,也认定了表哥是她的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