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同门商议忙

几日前,陈风崇已经冒险潜出城去,将藏匿的那卷绣帛亲手取回。虽然一路担惊受怕,不过最终也没有遇到弥勒教之前那个高手,直叫陈风崇大呼幸运,虽不知中间出了什么变故,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处却是真实体会的。

不久之前,陈风崇先前给长生老人写的书信也有了回音,只是这书信先到了付禹宁那边,才又被转交过来,一路虽也是紧赶慢赶,但始终耽误了些许时间,最终还是送到了陈风崇手上。

长生老人自知晓徐方旭被弥勒教抓走做人质之后,焦急非常,在书信中言辞激烈地要求陈风崇和清平夫人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交出绣帛也可,必须要换的徐方旭平安归来。

孙向景在一旁看着师兄师姐一边读信一边脸色刷白,额头鬓角都有汗水留下,却是不解那等和蔼可亲的师父,怎的会一封书信就将两人吓得这般样子。陈风崇默默看完了信,又将书信中的内容转述于孙向景知道,告诉他如今就会徐方旭已是第一要务,却是万万马虎不得,现下两人已经打算不再冒险耍花招,直接将绣帛交出,待得换回徐方旭之后再寻机会将其毁去。

孙向景听着陈风崇转述师父的信件,只觉得太过夸张,暗想师父哪有这般严厉,便一把将陈风崇手中书信抢过,自己仔细阅读起来。

一看之下,孙向景才知道陈风崇的转述已经尽量柔和了语气,中间一应斥责之类的话语都不曾对他提起,师父在书信中却是写得十分激烈,叫人看见文字脑海中就响起了声音,虽然感觉十分陌生,但确实就是长生老人的语气。

清平夫人从来不曾在人前显露过这般纯粹的害怕,一时也不说话,只看着陈风崇,两人眼神交流。孙向景不知道两人和师父在打什么哑谜,生怕其中牵扯了师兄的安慰,连忙一把拉住陈风崇,追着问他这事儿的缘由。

陈风崇长叹一口气,依旧带着些许害怕,说道:“那年四师弟罹难,你还记得么?”

这话一出,孙向景也是面色一沉,却是想起了那个谦和有礼的四师兄,一时也有些郁闷,不再闹腾,只点头道:“记得。”

陈风崇轻声说道:“那年你听到消息,直接病倒了半月有余,有些事情却是没有叫你知道。”

孙向景又仔细回忆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果然也发现了其中的某些奇怪之处,开口问道:“是师父出远门的事么?”

陈风崇点了点头,说道:“师父是武林正道领袖,多少年累积起来的名声,当时已经退隐,只养育教导我几人,再不干涉江湖之事。当年四师弟被牵扯进朝廷的公案,虽是机缘巧合,也有些十分不妥的因果,更有我和华芳照顾不周的罪过。师父听闻噩耗之时,先是安顿好了你和师娘,随后便孤身一人,将牵扯那事的一干人等尽数手刃,不听任何辩解,不顾一切理由,只要参与了这件事情的,除了我和华芳以外,无论是名门正派弟子,还是化外魔道妖人,甚至吃朝廷俸禄的官兵,一应无幸……”

说道此处,陈风崇和清平夫人都是齐齐打了一个冷战,似乎有想起了当年的惨烈现场,俱是心有余悸,至今难忘。

孙向景并不知道四师兄遇难的细节,早年间问起总受到呵斥,后来也再不敢问。如今看着陈风崇和清平夫人这般样子,四师兄的死却不是他所认为的那么简单,或许牵涉甚广,才叫知道的人尽皆三缄其口,绝不提起。

不过在孙向景的印象里,长生老人一直都是一位和蔼可亲的师父长辈,便如慈父一般地长久疼爱着一众弟子,却是不知他会有这般过激的时候,做出了这等恐怖的事情。

清平夫人摸了摸孙向景的头,说道:“也是师父对我们疼爱太过,一心牵挂,才会有这般难耐的怒火,行那等修罗之事吧。”

要说这个道理,孙向景倒也知道,并不是因此害怕师父,只是突然知道了这等秘闻,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有点发愣罢了。所谓“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长生老人虽不能与天子相比,却也是一代宗师级别的人物,养气修为极好,能使得他动怒的事情,必然都是触犯了他的逆鳞所在;古语云“龙有逆鳞,触,则比杀人”,便是这等意思。

先前孙向景被太玄教掳走,长生老人虽知道他并无生命危险,还是动员了一切人脉势力,几乎将整个中原翻了过来,也要将他找到,保他平安。如今徐方旭落入弥勒教手中,却是比之当时孙向景的情景还要危险许多,只是因着事情牵扯到传国玉玺,也不能广寻救援,只得靠着师门众人合力解决。

长生老人在书信之中,也模糊提起了这绣帛的因果,告诉众人传国玉玺定不会在此时出世,无论众人如何举动,都不会影响其结果,只有顺应天命者得利,逆天而行者造祸,而“天不变,道亦不变”,世间却是没人能逆天行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