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夏侯杰的身手毕竟不凡,舞着一双空手,居然从密密的剑影中抢了进来,伸臂直攫她腰间的剑鞘。
郝步芳大惊失色,幸好早作了准备,她急忙撤回剑势,电闪似地削向那只攫鞘的手腕。原来她发剑时,攻势虽然凌厉,却都是浮而不实的招式,目的还是在保护腰间的剑鞘,而这反手一剑直削,也是早经谋定的动作。
眼看剑锋将要触及夏侯杰的手腕时,夏侯杰的手飞快地缩了回去,她不禁心中一喜,正想说夏侯杰发言太满,连第一招都得不了手,更别说夺回神剑了!
就在她还没有开口之前,突觉握剑的那只手上一松,也不知道夏侯杰用了什么手法,居然把剑夺了过去。
等她想伸手再去夺剑时,夏侯杰已经把剑藏到身后,她又惊又怒,厉声叫道:
“夏侯杰!你要不要脸……”
祁连山在一旁对夏侯杰干净俐落的手法也发出了由衷的赞佩,高声大笑道:
“妙,妙极了,夏侯大侠不愧为中原第一高手,徒手夺剑,而且还是从魔心圣教的一等高徒手掌中轻易而得,实在值得佩服!”
夏侯杰却笑着摇头道:“不行!我这一招原是取剑鞘的,却取到了剑,实在不足为奇……”
祁连山笑道:“反正你的目的在夺剑,只要剑夺回来了,何必还管那么多呢?”
郝步芳的脸气得煞白,厉声叫道:“夏侯杰,我因为你是中原剑会盟主,所以才相信你的鬼话!要是你不先说取剑鞘,我才不会上当呢!”
梅杏雨冷笑道:“欲达目的不择手段,这也是你们自己说的。夏侯大哥取剑的手法,至少比你们耍赖皮骗剑的手段光明多了,因为他是真正凭空手抢回来的!”
谁知夏侯杰却一正神色道:“梅小姐,话不能这么说,人家不讲身分,自趋下流,我们可不能同流合污,否则就没有资格去评论人家。”
梅杏雨一怔道:“那么你还打算把剑还给人家。”
夏侯杰点点头道:“不错!取鞘而得剑,诚非我之所欲,自然要还给她。”
梅杏雨大叫道:“夏侯大哥!你疯了……”
叫声未了,夏侯杰已倒持着剑身,捏住剑尖,伸在郝步芳面前道:“你拿回去吧!”
郝步芳实在无法相信夏侯杰有这么大方,一时也不敢伸手去接剑。夏侯杰见她不伸手来接,又大方地将剑硬塞在她的掌中道:“你拿好了,下一招我就要真正地夺剑了!”
郝步芳不知不觉地伸手握住了剑,见夏侯杰脸上还带着鄙夷的笑容,不禁愤火中烧。
她牙根一咬,挺剑又要刺出,可是她的手才伸出一半,斜里一道又疾又重,劲风击至,恰恰对准她的手背上击到。
郝步芳欲避不及,只觉得手背上一阵急痛刺心,再也握不住剑柄,脱手将剑松开,向地上落去。
还没有触地,又听见叮噹一声轻响,那支剑居然又自动地跳起来飞到夏侯杰的手里。
再一看他不仅握住了剑,连剑鞘也落在他手中,含笑将剑归鞘。她也不明白适才自己手背上挨的一下重击,正是夏侯杰的剑销。
他利用还剑的当儿,趁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偷偷拔去了剑鞘,然后又用剑鞘敲了自己的手背,夺去了神剑。
她毕生从未受过这种羞辱,禁不住又愧又愤,呆立当地,一句话都说不上来,脸色白里透青。
西门玉也怒冲冲地走过来叫道:“夏侯杰,你是中原侠义道中的表率,又是个堂堂的男子汉,想不到竟会用欺诈的手段来愚弄一个女子。”
夏侯杰正容道:“敝人不敢说是侠义道的表率,却不否认是个男子汉,至于这欺诈两字,则不知从何而来?”
西门玉叫道:“言行不一致,便是欺诈,你说第一招夺取剑鞘,第二招才夺剑……”
夏侯杰一笑道:“是的,而且我也完全照所言而行,第一招只取了剑鞘,这剑是第二招才取回的。”
西门玉道:“可是你将她注意力全都吸引在保护剑鞘上,却反而夺取了她的剑。”
夏侯杰笑道:“不错!夺剑还剑都是一个手段,目的就是为了取剑鞘,而且我只用了一招……”
西门玉叫道:“胡说!你夺剑还剑取鞘,合起来至少有三招,还加上几手虚式不算。”
夏侯杰庄容道:“你这句话就不象是练过武功的人所说的,在剑式的变化中,大都分都是虚式。用以吸引转移对方的注意,为最后的实攻铺路,而这些虚实的招式合并起来,才能称为一招!”
西门玉一怔道:“那么在取鞘的三部变化中,哪一道手续才是实招?”
夏侯杰笑道:“实际上我没有用虚式,只用了一式实招。就是取剑的那一招。”
西门上道:“你的招式只夺得了剑,却没有取得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