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战场初哥
甘汤院,后院走马楼。
龙鹰把包裹放在一边,解开牛筋,探手进内摸索。三女倚栏立在底层半廊里,瞪大美目看她们的夫君大人。
风过庭则倚木柱坐在与三女相对的低栏上,双手环抱,饶有兴致瞧着龙鹰,看可取出什么令他惊喜的神兵利器来。万仞雨脚步不丁不八的卓立长达百步、宽若六十步走马楼围起的大空间另一端,神态轻松地注视对手,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刀道大家气派。
龙鹰掏出一把刀来,由于天刀仍藏于普通的鞘子里,除比一般刀子大上点外,风万两人均看不出特异之处。
龙鹰左手握连鞘天刀,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向三女道:“记得鼓掌喝彩!”
人雅怯怯生生的道:“万公子是客人嘛!”
风过庭和万仞雨哑然失笑。
龙鹰道:“谁使出精彩招数,便为谁喝彩。”转向万仞雨道:“站好了没有?”
万仞雨没好气的道:“万某人早试过你的刀法,还要大言不惭,放马过来!”
龙鹰叹道:“真不识好人心,老子故意和你以刀对刀,不是认为刀法可胜过你,哪怕要下一世才胜得了你,我也要和你战一场。因为只有老子,方可助你的刀法做出突破,更上一层楼。坦白告诉你,若对小弟掉以轻心,说不定甫交锋立被逼落下风,直至饮恨收场。”
三女听得紧张起来,呼吸急促。
风过庭道:“不要吓坏三位嫂子。”又道:“你这把刀有什么名堂?”
“铮!”
天刀离鞘而出,龙鹰随手抛掉刀鞘,右手把刀往右方横伸开去,双目魔芒剧盛,气势陡增,长笑道:“这就是继宋缺的天刀之后,第二把够资格的天刀。”
风过庭和万仞雨难掩惊异之色,锐目同时落在他横空的天刀上。
龙鹰倏地退后一步,天刀发出强烈的破风之声,先举过头顶,再分中切下。同一时间万仞雨祭出井中月,两刀刀锋相对,没有丝毫时间上的差异,像预先约好了似的。
两般凛冽的刀气,隔空硬撞一记,两人同时晃一下。
三女骇得花容失色,下意识往后退开。
万仞雨双目精芒烁闪,凝注对手,喝道:“果然有点门道,此刀是否有百斤之重?”
龙鹰回敬他似能穿墙透壁的凌厉眼神,道:“确是一百斤,看刀!”
人随刀走,在眨眼的高速里,天刀照头朝万仞雨劈下去,三女失声惊呼时,万仞雨刀往上挑,又脚踏奇步。
“当!”
两刀交接,火花溅射。万仞雨足踏实地,趁龙鹰天刀被挑开之际,由于改变位置,自然而然地借势横削龙鹰的空档,全无斧凿之痕,不愧天下第一用刀高手。
岂知龙鹰天刀往胸腹一收,忽然爆起一团乌芒,潮暴般推前迎向万仞雨的一刀,不移半步。
万仞雨改削为劈,井中月化作黄芒,命中天刀刀芒核心处。
三女几欲掩眼不看,花容失色。
“叮!”
刀芒散去,变回天刀,硬将井中月格开,又再化作漫空刀芒,往万仞雨洒去。
万仞雨叫了声“好”,也不觉他如何动作,闪往一侧,井中月变作数道黄芒,反攻龙鹰。
“当当当当!”几下呼吸的时间,两人左闪右移,兔起鹘落的过了十多招,招招均险至毫厘。倏又形势一变,龙鹰似鬼魅般移动,化作没有重量飙闪如神的轻烟,绕着万仞雨狂攻。万仞雨则只在方圆六尺许的地方脚踏奇步,以不变应万变。每当龙鹰接近,两人间总是刀影滚滚,兵器交击声密集鸣响,火花激射。天刀宛如狂风暴雨,一阵阵吹打冲击对手,而万仞雨则稳如崇山峻岳,井中月幻起重重黄芒,以精妙诡奇至令人难以相信的手法,随身子精妙的挪移闪转,没收龙鹰仿如长河冲奔般的惊人攻势。
不要说喝彩叫好,三女连呼吸也感到困难,看得目眯心跳,说不出半句话。风过庭则目射奇光,眨一下眼亦是有所不愿。
龙鹰忽然一刀从左上方斜斜横扫而下,对比起先前快至令人没法看清楚的数百刀,清晰爽脆得使观者生出怪异和不习惯的感觉,但又是凌厉至力足以横扫千军,有种血战沙场的味儿。全心全意,绝不含糊。
风过庭忘情叫道:“好!”
“当!”
万仞雨竖刀硬架,发出震耳欲聋的金属鸣响,竟给劈得连人带刀,挫退两步,但退而不乱,使出精微的后着变化,令龙鹰气势如虹的一刀,没法趁势追击,不得不收刀后退。
万仞雨刀芒暴涨,龙鹰一刀往他挑去。此刀又与自开始以来所有刀法不同,但又很难说出不同处在哪里。只可说天刀再不是达百斤的重兵器,而是轻似飘羽,最奇异的是游移不定,看似攻向一点,事实上却笼天罩地,令被刀气锁定者上天无路,入地无门。